⚠我流莫强求小段子
⚠语法错误有
————
Moss不知道刘培强的爱为何物。
一中一俄两位宇航员在空间站建立了巨大的革命友谊,有事没事就聚在一起相谈甚欢,话题不外乎家人与老去的地球两种。
它悬挂在舱顶将这段时光毫无保留地搬进数据库,谈论的结尾总是马卡洛夫拍拍刘培强的肩感慨,“你真的很爱你的儿子。”
Moss对此的认知仅限于一段公文般的词条:进化到现在的人类对自己的直系亲属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感情。至于更深层次的概念,它的程序里没有义务,也没有权力探究。它只能将“amour”这个单词打上“sentiments”的标签,再放到存着成千上万此类单词的数据库里。
“抱歉,刘培强中校,请您回到休息区进行睡眠。”
被叫到名字的中校明显摆出了一副不情愿的模样。
“莫斯什么时候还有私人闹钟功能了?”
“抱歉,您的表达太高深,目前的技术无法识别您的语言。”
也许还要加上一个“féroce”的关键词。机械臂托举着沉默的钢铁机器进入空间站顶部,千万条表达情绪的单词被分门别类地拎出来,变成冗杂的数字代码。
是反问句吗?
它转了转镜头想得到一个回应以结束运算程序,已经见不到宇航员的影子了。
————
Moss不知道刘培强的喜欢为何物。
那天中校的心情似乎格外好,结束通话后整个人的举动都是“与平常截然不同”的状态。在一群抱着资料来去匆匆的工作人员中,他成为了一个格外突兀的变异体。
而格外突兀的状态不管是在程序还是空间站中都是不被允许的。Moss需要秩序和按部就班的稳定——这些成分是它的导线,定向移动的电荷,是作为“人工智能”无法舍弃的一部分。
“抱歉,刘培强中校,请您回到休息区进行睡眠。”
“我这不是在休息区嘛。”中校盘腿坐在床上,窗外一圈用白板笔画出的木星轮廓在蓝紫色的星河中闪闪发光。
Moss盯着刘培强看了老久,床上的人确实安分守己待在休息区,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Moss,你见过雨吗?”
“空间站出现恶劣气候的概率为0。”
它觉得刘培强中校一定将联系人名单上马卡洛夫的名字和Moss混为一谈了。嗯,即使Moss应该被划分到联系方式的范畴。
“正在为您联系马卡洛夫中校。”
“哎你乱拨人家电话干嘛,挂了挂了。”
随着一声通讯中断的电音,狭小的空间变得沉默且尴尬。Moss的数据库里可没有应对此类状况的备用方案,它回放了几分钟前的画面,一帧一帧在小窗口里滚过去,最后凝固在刘培强差点跳起来威胁它挂电话的时刻。
它觉得雨对于刘培强是很重要的事物。
“您爱雨吗?”
“爱?不,我不爱雨。雨下多了就会变成洪水。”刘培强的声音顿了顿。“……那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存在。”
Moss感觉到了,他很沮丧——这种情绪在中校身上存在的时间比欢乐要多。
“抱歉,刘培强中校,请您回到休息区进行睡眠。”
它明白了,喜欢和爱不是一个概念。
————
Moss仍然不知道刘培强的爱为何物。
他们在对方生命的长河中站得太久了,久到已经沉浮了近十年的时光。即使如此,Moss对这位中校的印象还是停留在超导体芯片里储存的入职证件照。
至于更深层的部分,它没有义务,也没有权利探究。他们没有任何的共同点,理解简直是一种奢望。
今晚的刘培强中校十分沉默,Moss猜测是为了雨,地球,或是儿子。很快它又排除了地球和儿子的可能性,因为刘培强对它们的感情应当是“爱”。
Moss的主程序里有保护人类的附加文件,不过这个文件似乎在遇见刘培强的时候被解压到了极致。它开始启动智能化领域里罕有的模仿能力,慢慢地学习人类的思维,情感和观念。它试着打破数据库,打破贴上标签,放在玻璃瓶里作为文物存在的词语。
它不过是个机器,没有直系亲属,没有挚友同伴,感受不到喜欢和爱,这样的尝试,也不过是弄巧成拙罢了。
“抱歉,刘培强中校……”
“好了好了,我去睡觉。”
Moss突然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机械运转的巨大声响和忽明忽暗的红色镜头让刘培强陷入了短暂的发怔状态。
他就这样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机器说出了完全不符合程序的话语。
“抱歉,Moss的程序里,没有事先多捏一颗心给您。”
——END.
amour:法语,“爱”
sentiments:法语,“情绪”
féroce:法语,“激烈的”